“直到今天,在众人面前得体且滔滔不绝地讲话,都只是我的工作状态,只是我的生活中占比并不大的一部分。脱离这个工作状态,我会马上回归人群,躲在人后,不被瞩目的状态才让我觉得更安全。”

康辉在新近出版的自传《平均分》袒露了真实的自己,他的儿时偶像是山口百惠,他爱吃妈妈做的酱牛肉,他说自己“不是播神”,他还原“鼻涕门”事件的幕后,妈妈去世他后悔选择“丁克”,他对衰老的细微体察。内心的波涛汹涌和细致入微,被他一一真诚道出。

别人家的孩子,听到这句话家长们纷纷不淡定了,但这个世界上总有人是要负责这一角色的——

儿时的康辉

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家的孩子

有一个常常被妈妈用来证明我小时候是多么乖的一个例证:有段时间爸爸总出差,有一天妈妈加班到挺晚,忙着赶去托儿所接我,又担心姥姥在家带着姐姐还要做饭忙不过来,更是心急火燎。到了托儿所,妈妈发现门锁了,往里瞅瞅,黑灯瞎火,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妈妈怕了,赶忙去找托儿所的阿姨,问怎么回事。“我们家的孩子是被别人接走了还是仍留在房间里?怎么就关门了呢?”阿姨一脸无辜地拿着钥匙去开门,边走边解释:“我是看着家长都把孩子接走了才关灯锁门的,临走还去屋里转了一圈,没发现还有孩子在啊,要不怎么也得有点儿动静啊。”进了屋,开了灯,妈妈直奔我睡的那张小床,看到我裹在小被子里睡得别提有多香了。因为被子盖得实在严实,托儿所的阿姨来来回回巡视,愣是没发现我,倒也真是情有可原。

从小学到高中毕业,我都是老师眼中理所当然的好学生,同学家长眼中理所当然的“别人家的孩子”。小学毕业,值日去打扫校荣誉室,室内满墙的奖状、锦旗,我看了看,几乎每一项都有我的参与;初中毕业,我的中考成绩排在全市的前五名,几所重点高中随便挑;高中毕业,高考成绩也是不出意外地好,惹得班主任直后悔不该为了双保险把能加分的市级三好学生给我,如果给了别的同学还能再提高一点升学率。几乎每次开家长会,爸爸妈妈总被问及:“您是怎么教育孩子的?”通常,他们会一边故作矜持地谦虚几句,一边绞尽脑汁地编几句所谓教育经验,以防有故意不与人言的嫌疑。但其实,父母并没有什么经验可供学习,在他们看来,我似乎是那种天生不必操心的小孩。

康辉家里从没有搞文艺的,当然也没有搞播音的,他考广院当播音员,老师和父母都不赞同,但他的执拗让他选择独自前行——

康辉与姐姐

同班女孩激发考广院的斗志

我第一次听说北京广播学院,是姐姐的一个高中同学暑假来我家串门时说起的。他比我大两岁,暑假过后就是大二的学生了,他上的正是北京广播学院的电视编导专业。在他的描述中,广院简直是天上地下、古往今来最好的一所大学,如果广院称第二,那没有哪个学校敢称第一,而电视编导专业更是天下一等一的好专业。从小喜欢电影的我,那时对电视的认识格外肤浅:就是一个小型电影院,于是我被他忽悠得心向往之。临走,这位“准师哥”还没忘了嘱咐我:“考我们专业要报艺考,提前考试,准备准备啊。”尽管当时被忽悠得不轻,但没两天就丢到爪哇国去了。到了高三不得不真的考虑高考报什么专业时,我完全没有方向,忽然想起这个“准师哥”的建议,要不然就试试这个吧?

报名的人有不少是已经在电台、电视台工作的,他们一个个西装革履、嗓音浑厚,我只觉得自己是来凑热闹的。一进考场,我念了没两句就被叫停,“回去等通知吧”,更让我觉得没戏了。不过我倒也无所谓,本来就是试试嘛。什么时候开始把它当回事了呢?一是竟然接到了复试通知,这么说我还行?二是我们班的一位平常就是文艺活跃分子的女同学也去考了,当时班里形成了一种舆论,认为她一定考得上而我一定落榜。这种舆论让本来有一搭无一搭的我焕发了斗志,心底暗暗较起了劲,仿佛一下子变成要破釜沉舟,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就这样经过了复试,某一天下午,自习课上,班主任把我叫出教室,一个陌生人带来一纸通知。“你专业考试通过了,跟我去做体检,之后就好好准备高考的文化课吧。”

而对于想从事播音主持事业的年轻后生们,康辉真诚坦率地将他工作幕后的故事和盘托出,著名主播的成长故事,值得细细回味——

如何炼成真正的新闻播音员?

我与《新闻联播》的渊源最早要算到年,大学毕业前的实习,我和同班的海霞、文清一起到了中央电视台新闻中心新闻编辑部播音组。我们从短短的简讯稿开始,一点一点向那些只在电视屏幕上仰视过的老师们请教如何把新闻播得清楚、流畅、有分寸,如何把自己锻炼成一个真正的新闻播音员。

那时候,每天各个地方台都会传送大量的地方新闻供央视选用,都需要配好音、制作成片再审核播出,工作量极大,哪会有那么充足的备稿时间,都要干脆利落地完成。做不到?下次也许就没机会了。我最难忘的是当时地方新闻组的一位编辑宋(后来他成了大名鼎鼎的《晚间新闻》制片人),每次他走进播音组办公室,我都能感到一股杀气扑面而来。他抱着厚厚的一摞磁带,甩过来厚厚的一沓改得面目全非的稿子。

进了录音间,屁股刚挨到座椅,就听得外面传来推磁带进机器带仓的声音,旋即一声不容分说的“走—”,工作就开始了!如果在配音过程中,多停了几次,多接了几个断点,那么,即使隔着录音间的玻璃,你也早已被无数“眼神刀”劈成碎渣。但如果顺利高效地完成,他劈头盖脸的夸奖也能让你半天缓不过神儿来。

和李梓萌在《新闻联播》首亮相

年6月5日晚7时整,伴随着熟悉的片头曲,“观众朋友们晚上好……”中央电视台的《新闻联播》中出现了两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康辉和李梓萌。说他们熟悉,因为这两位主持人的身影经常出现在中央电视台新闻频道的各档新闻栏目中;说他们陌生,是因为这两个人打破了邢质斌、罗京、李瑞英等资深主持人的常规配合。

………

6月5日那天下午,到了办公室,迎接我的是同事们轮番的询问以及或惊诧或祝贺的眼光,但我哪里顾得上这些,我要抓紧做直播前的准备工作—看串联单、备稿、化妆,平复紧张的情绪。虽然已有了十几年工作经验,但这是《新闻联播》啊!等到进了演播室,眼看着时钟一点点指向7点,这种紧张达到了顶峰。片头曲响起,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说出了我在《新闻联播》的第一句话:“观众朋友,晚上好。”这第一句话像开了一道口子,让之前积攒的紧张全部都顺势宣泄了出来。

这个细节,你绝对想不到

在书中,康辉回忆了习近平总书记视察央视的诸多细节,而这个细节更是有些出人意料——

我一边认真听认真记,一边抽空看表,因为我惦记着还有当天的联播播出呢。离席早退?这当然不行,很不礼貌不说,况且我还想多听听总书记的讲话呢!临来开会前,我请示台领导是否当天的《新闻联播》换一个主播保险一些,领导指示:“上午总书记调研时,你和海霞是作为今天当班的主播介绍准备情况的,播出忽然换了人不合适,尽量赶回吧。”台里也做了仔细的部署,特意派了一辆车守在大会堂门口,座谈会一结束我可以立即坐这辆车赶回台里直播,又安排了郭志坚下午在台里随时准备着,万一来不及能保证播出不受影响。座谈会结束,我顾不上和大家告别,抬腿就往外跑,上了车掏出电话打给办公室,告诉小郭我在往回赶,请他还是做好万一的准备。挂了电话,我就在心里默念着,千万要一路畅通啊!千万要一路畅通啊!也许真的心诚则灵,正值北京交通的晚高峰,可回台的一路竟出奇地顺畅,我用最短的时间赶回了台里。

网红原来是这么诞生的

5月13日,中央广播电视总台在《新闻联播》刊播《国际锐评:中国已做好全面应对的准备》。正是这篇国际锐评,旋即在微博和朋友圈疯狂刷屏,24小时内各主要社交媒体平台上该视频、文字的阅读量冲破万,并迅速让“新闻联播”这个话题登上了热搜榜的榜首。

当天拿到稿子,我第一反应是“这个劲儿挺难拿,但又是自己能把握好的”。因为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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