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邓州城内的韩公祠吗? 在河南邓州市中心城区,人人都知道有一条“三贤路”,这“三贤”指的就是历史上曾在邓州留下许多美谈的韩愈、寇准、范仲淹三位大名鼎鼎的人物。 不少人可能记得或听说过河南邓州市西城区韩营村曾有座明代的三贤祠,祠里就供奉着这三位历史人物韩文公、寇莱公和范文正公。今天我们重点聊的是三贤之一的韩文公韩愈及其邓州的韩氏后裔的故事。 韩姓,听说从最古老的华夏人文初祖黄帝---昌意---韩流一脉而来的,这是真的吗? 韩姓,听说公元前11世纪中叶,西周灭商,周公旦大分封周成王之弟于韩,但后来韩国国力太弱,春秋时又被晋国所灭。韩亡之后,国人便以韩为姓,这是真的吗? 韩姓,听说韩被晋灭后,出了一位因侍奉晋献公立下大功的韩武子(即韩万),被晋献公封于韩原(今陕西韩城)西南,韩武子的子孙便以韩为姓,这是真的吗? 韩姓,又说北魏孝文帝从平城(今山西大同)迁都洛阳,实行汉化改革后,把鲜卑姓氏改为汉姓,其中的出大汗氏改为韩,这是真的吗? 由此可见,韩姓的来源是相当复杂的,这一点就留给他人去研究吧。 在邓州城区,据说居住的韩姓家族,大东关与大西关的也就不属于一个支脉。居住在邓州市城东的韩氏自认为“韩信”的后裔,他们也就称为“武系”韩姓;居住在邓州市城西的韩氏又自称是“韩愈”的后裔,当然他们就自豪地称为“文系”韩姓。 据上了年纪的人回忆,医院的后面确实有“韩家祠堂”(实为“韩文公祠”,祠旁听说还有“韩文公书院”,当地人们习惯叫“韩家祠堂”),大概在上世纪二三十年代,这里的香火依然鼎盛,尤其是韩氏后裔每逢特殊日子必会到此祭拜祈祷。 据说,那时的“韩公祠”,面积不大也不小,前面有气势巍峨的石制大牌坊,越过牌坊,再踏上高高的台阶,便进入了祠堂院内; 据说,沿祠堂中轴线是两排东西向的大殿建筑,自然构成了既独立又统一的南北两个院落。建筑上面的雕刻有龙凤呈祥、福禄寿三星、牡丹莲花等丽花香草等图案,无不刻画得惟妙惟肖,十分逼真形象; 据说,院内行行古柏树蓊郁森森,营造了一派幽静、庄严、肃穆的气氛。 据说,祠堂的门也很大,高两米,宽一米,枣红色的油漆大门上方放着一块宽大的匾额,在黑色的底子上书写着金色大字“韩文公祠”; 据说,韩家祠堂每一处都注重人文之美,每一个细节都蕴含着浓浓的文化气息,每一个建筑饰件都透出着浓浓的古色古香,每一个空间都能让人感受到浓浓的古风古俗古礼以及后人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期盼! (医院的后面) 正常情况下创造一件事物需要花费极大的时日和精力,然而破坏它却又容易得令人惊讶。曾经的邓州“韩文公祠”在几次运动后,如今早已彻彻底底地消失在历史里。也许当初它是被当做糟粕清除的,可是限于当时清除者的认知水平,也可以说是因清除者的愚昧程度,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股脑的将它抹去—— 别说一柱一梁、一砖一瓦,就连祠堂内的树树木木、花花草草也不能给它留一丁点的生存空间; 那些高悬的“文脉永昌”“光裕后昆”的匾额木刻,也定被屠刀砍得面目全非,又被狠狠地扔进炉膛,化作血色火苗和乌黑的炭灰,沿着烟囱升腾飘逝在空中; 至于香炉里香裱灰烬也尽可能的抛洒得越远越好······ 可是邓州“韩家祠堂”在历史上真真实实地存在过,在老人们的口中毫不怀疑地流传着,又在档案县志中模模糊糊地记载着! 不过,在邓州市新华路与卫生路的交叉口,在医院的后面,在房挨房楼矮楼的一片密不透风的建筑中,在“韩家祠堂”曾经的遗址,寻觅“韩文公祠”的踪迹影子实在是一件令人沮丧的事。 现实的情况是,早已没有多少人能记得它的模样了—— 在采风寻访的过程中,若碰到一位老人,就像沙漠里碰到绿洲似的,满怀期待地趋向前去,换来的却是老人连连摇头,一脸茫然,有时他们也会无奈的加一句“唉,不知道,没听说过。” 好歹访到一位自以为老住户的,言谈间语气明显也肯定了许多,“啥?‘韩公祠’?人们都说这里有‘韩家祠堂’”,边说边用手比划着,“就在这一片,韩家祠堂的牌坊就在这排楼房后边吧。听说那时韩家祠堂可大了,现在都盖成房子了。”末了,还不忘补充道:“实际我也没见过,都是小时候听说的。” 走在逼仄的楼群中,一次次的碰壁失望,收获着人们异样的眼神,终有收获也终无收获! ······ 不管咋说,据史载那位盛唐大家韩愈与古穰邓县确实有实实在在的交集,也在邓州留下了许多传说故事。 《新唐书·韩愈传》中的一句:“韩愈,字退之,邓州南阳人。……父仲卿,为武昌令”,使得韩愈故里之争,又多了一个“邓州南阳说”。 不过,有人考究说这个“南阳”据史载指的是春秋战国时晋、魏的“南阳”。《左传·僖公二十五年》曾称:“晋于是始启南阳”,这个“南阳”显然属于晋国版图,这是春秋时期。又据《战国策·西周》所载:“秦召周君,将以使攻魏之南阳。……周君不入秦,秦必不敢越河而攻南阳”。这时“南阳”属于魏国版图,这已是战国时期。 可见,这个“南阳”,位于太行山之南,黄河以北,相当现在的河南省济源县以东至获嘉县以西一带。所以“南阳”并不是现在河南省的南阳地区,而是春秋战国时黄河以北的“南阳”。 至于韩愈故里不管是邓州南阳说、河南焦作说、怀州修武说,还是“河阳孟州”说,其实对我们邓州人来说,已没有那么重要,也许韩公早已属于中国,也许韩公精神早已融于了我们的生活,也许我们早已忘记了韩公故里的事了,早已把韩公认定成我们邓州的历史名人,早已把至忠至纯也有点至愚的韩公精神作为我们邓州这座古老城市的宝贵文化财富了! 元和十四年(年),韩愈因谏阻宪宗奉迎佛骨,被贬为潮州(今广东省境内)剌史。 刚过了春节,祸从天降,韩愈在农历正月十四日被贬,家不让回,奉旨当天必须立即起程前往贬谪地,并要求他不可出潼关走平坦大道,只可从蓝关入秦岭,翻越大山。雪涌风寒,山高路断,白茫茫一片,杳无人烟,惨兮兮,一个52岁的文弱老人,背负着深重的精神负担,孤独地蹒跚在无尽的绝望中。 从长安坐马车颠颠簸簸到蓝关时,寒风卷着漫天大雪,关口积雪已达数尺深,“雪拥蓝关马不前”,车不能坐,马不能骑,他只好一路步行,不知摔了多少跤,不知挪了多少步,终于爬出了大山,跌跌撞撞地进入了邓州境地。 此时路也平坦了,雪也小多了,借宿的地方也敞亮了一些,他多日的慌乱、紧张、疲惫一下子似乎得到了舒展,可整个人竟散架了般的,瘫软在床上,昏昏沉入梦中。随从人员可吓坏了,急急地请来当地郎中诊治。医生说是过度的饥寒疲劳所致,让先保暖,醒来后再多喝点当地的糊辣汤,直喝得通身出汗,就没啥大事了。 不知过了多久,韩公终于醒来了。随从赶紧端来了当地飘着小磨油香的糊辣汤。他顾不得了斯文,竟一连喝了三碗,直喝得头上冒热气,脸上泛红晕,浑身通泰如沐春风。当他听说是邓州糊辣汤时,竟连声赞道:“真乃名吃!真乃名吃!早听说邓州的糊辣汤三国始创,名吃一绝。长安人无论如何仿做,也没有这里的鲜美可口啊!”说来也巧,邓州韩氏后人倒也真的把胡辣汤做得风生水起,当然这是后话。 话说韩公一时兴起,草诗一首《次邓州界》。(潮阳南去倍长沙,恋阙那堪又忆家。心讶愁来惟贮火,眼知别后自添花。商颜暮雪逢人少,邓鄙春泥见驿赊。早晚王师收海岳,普将雷雨发萌芽。) 毕竟王命难违,此地不可久留。韩公在邓州边界处的驿站仅逗留了一天,缓过劲来后,坐上马车又继续往邓州腹地前行。 韩公坐在车上,虽然心事重重,但自从进入邓州境后,顿感天蓝地阔、日暖人和。最让他难忘的是邓州人民淳朴真诚的人情味。身为有罪之人,竟得到邓州人那种发自内心的理解和尊重,使他有一种如回故乡的温暖感、踏实感,他又挥笔作诗一首《路傍堠》,大凡流落天涯的人,看到堠子邮亭,也必分外凄怆,岁月就在一堠一亭的茫茫长途中消逝了。韩公借此也希望当今皇帝佬也能像邓州人民这样慈悲仁爱,早日恩赐自己。 没多久,韩公一行又到了曲河驿。曲河驿站所在的曲河镇坐落在邓州西北三十里曲河(现称扒淤河)入湍水之处(即现在邓州市文渠镇的老街所在地)。可能由于心事重重而又急急赶路,加之又喝多了糊辣汤,韩愈只觉口干舌燥、齿肿喉痛、浑身乏力,躺卧在床上痛苦不已。驿吏匆匆地请来了一个当地王姓郎中来给他诊治,王郎中望闻问切之后,建议韩公卧床休息。 韩公却焦急地说:“我有罪在身,不敢滞留。” “无妨,”王医生自信地回道,“先服一剂,病则可轻。只要牙不疼痛,其他药可带上,夜宿驿站时煎服一次;明早起床后再服一次,行路治病两不误。大人尽可把一切包袱扔在邓州,健健康康地南下而去。” 韩愈照此服药,夜半时分,牙痛已轻。感激之余,在离开曲河镇时,韩愈又留下了一首《食曲河驿》的诗。这是隐喻人不如鸟?还是感慨因罪而漂泊南荒之地,无奈与亲友别离? 长安许多人对他落井下石,而邓州却给了他足够的温暖!邓州不仅使得韩公肌体获得了康复,更使得韩公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和信心,特别对邓州人的热情厚道和淳朴的民风更有深刻的记忆和感动,不只是缘分还是天意,几百年后韩公后人倒真的在邓州这块厚土上繁衍生息了! (医院的后面) 回味着韩公的故事,再次钻进韩家祠堂旧址上的楼群里,感觉这里和别的城中居住区真的并无太大区别:狭窄的巷道、交织的电线网、被主人丢弃的烂沙发、粘贴的杂七杂八的小广告······如果没有历史的记忆,也真难以想象这里就是尊韩愈为始祖的邓州“韩家祠堂”遗址! 青砖碧瓦、雕梁画栋、雄狮威严也只能在这一片惨败中找寻了; 宁静幽深也只能在这令人窒息的空间中想象了; 古色古香也只能淹没在这些钢筋水泥的丛林中了! 邓州市大西关韩营的历史和文化似乎与人们渐行渐远,又似乎从没有远离人们!如今就让我们从一些历史遗存中,从一些美谈故事中去探寻她曾经的辉煌! (图片拍摄于孟州韩园) 明嘉靖十年(年),河南参政、分守汝南道刘漳巡视至邓,嘱知州张定,选址建书院,以恢复韩文公书院。话说明嘉靖十二年(年),张定遵刘漳嘱托,独捐薪俸于内城西南角废尼寺上创建书院,因背临湍河故名临湍。谨饬恺悌、和悦亲民的知州张定,将韩文公书院迁至大西关,改称“临湍书院”后,祠内不仅祭祀韩文公,又供奉了宋朝仕邓的寇莱公、范文正公,三位贤人的风范道德激励着后辈诸生,因此二门题匾三君子祠,后人称作三贤祠。; 三贤之一的韩公,也就是这位有“文章巨公”和“百代文宗”之名、当时身居省部级高官的大文豪,曾因直言不讳、率真无比地在《论佛骨表》里道出了一般为官的人不敢说的话,极力谏阻迎佛骨,还差点要了他的性命,幸亏有人求情,承蒙“皇恩浩荡”,后才被贬至潮州。这是韩公人生的大不幸,可历史地看,上天的这种安排又未尝不是韩公的幸、潮州的幸、邓州的幸! 韩公与邓州很意外的扯上这么一段因缘,倒成了邓州人的大幸,成了邓州韩氏后人的骄傲! 据碑载—— 柳南村的韩姓明末由孟县(今焦作孟州市,韩愈故里)迁邓,后又几次分迁,一支由韩洼迁此(村北紧挨湍河。旧时为水陆码头,两岸渡口处,柳树茂密成林,名为柳林,因在南岸故称柳南。清至民国年间,沿渡口南伸,有街道,南北向,又称柳林街); 如今在邓州市区西北方,裴营南端湍河岸边北柳林村(因村南原为湍河渡口,两岸多柳树,南岸称柳南,此称北柳林。)的韩姓也为韩愈后代,清初由河阳(秦为河雍,汉置河阳,唐为孟州,明称孟县)迁邓; 韩洼的韩姓由邓州大西关韩营分迁至此(因此地地势低洼,故名); 邓州高集西北的韩庄的韩姓,清初也由邓州城大西关迁此; 高集王庄村韩洼,清中期则由今邓州古城办事处韩洼迁此,沿用旧名; 文曲的大张营村韩楼、大陂村韩岗,分别于明末、清初也是从邓州大西关迁此······ 这些邓州韩氏后裔,原为一家,自从迁移至此,便尊韩愈为始祖,立祠祭拜,直至上世纪三十年代左右,香火从未间断。 他们敬祖韩公,居庙堂之高不邀君宠,处南荒之远而不改济世初衷; 他们敬祖韩公,身处瘴疠,九死一生,而不忘黎民百姓; 他们敬祖韩公,进也惟君、厄也惟民、处顺不骄、蹈险不顾的高尚人格! (图片拍摄于北柳林) 二零一七年五月上旬,邓州韩氏后人代表一行十几人肃然默立在邓州仅存的最早的韩氏祖坟前。 他们在祖坟前,焚烧火纸,燃放鞭炮,注目沉思; 他们在结束祭祖仪式后,怀揣着虔敬之心,将有一次寻祖远行; 他们不是重走始祖韩公南迁漫长而残酷的迁谪之路,而是要北去孟州近距离叩拜一下先祖韩公,他们要去嗅一嗅祖先的味道,他们要触摸一下先祖韩公那虽遭受忧愤愁苦烧炼而依然坚守正道的灵魂世界! (图片拍摄于孟州韩园) 优秀传统文化是一个民族的命脉,抛弃传统、丢掉根本,就等于割断了自己的精神命脉。但是,传承传统文化,绝不是简单复古,也不是盲目排外,而要古为今用、辩证取舍,摒弃消极因素,继承积极思想,“以古人之规矩,开自己之生面”。 以韩公为代表的“先贤”们卓越的才能,非凡的智慧,忠贞不渝的奋斗精神,激励着一代代后人。 在邓州本地,尤其在邓州韩氏后人中,依然将继续传唱着那通俗的民谣——月奶奶,亮光光。读四书,写文章。学韩公,成文昌。旗杆立在咱门上,看你排场不排场。 附录资料—— 一、邓州市大西关韩氏字辈 二、韩愈故里“邓州南阳说”,仅供参考 李白是韩愈之父韩仲卿的好友。仲卿殁,李白亲撰《武昌宰韩君去思颂碑》的文章,明确“君名仲卿,南阳人也……” 李白与韩父关系亲密,写作碑文,当会详细了解情况,断不会把好友的籍贯记错!况李白共五游南阳,印象美好,灵感喷涌,华章甚多,经安史之乱颠沛流离,著述十丧其九,今人竟集留《游南阳白水登石激作》《南都行》《游南阳清冷泉》《南阳送客》等13首诗,可见李白写南阳诗词令人惊叹之丰盛,从多篇诗名及“昔在南阳城,唯餐独山蕨”等句,李白不可能分不出南阳指哪里!韩愈也有《过南阳》诗文,李白、韩愈之唐代前后,南阳即为今日之南阳无误。 欧阳修、宋祁、范镇、吕夏卿等人合撰《新唐书?韩愈传》载:“韩愈,字退之,邓州南阳人。” 唐时南阳隶属邓州郡,明确标示地域,比较严谨和清晰,说明李白、欧阳修、宋祁等人均定论韩愈是南阳人。 广为传布的韩氏的《韩文公门谱》,多引自李白《武昌宰韩君去思颂碑》,此文亦是目前记录韩愈先祖序列最早最完整的文章,也是韩愈家史引用最多的文章。他地碑刻文献等载最早为宋熙宁三年及明代之后,均在李白之后数百年。 韩愈孙、韩昶次子韩绾亲书《襄阳别驾韩公昶墓志铭》即称:“唐故南阳韩公,讳昶,字有之”。如同唐代的庾氏籍贯“南阳新野”、岑氏“南阳棘阳(今邓州)”一样。南阳是韩氏祖籍,所以史书才说韩愈是“邓州南阳人”。 皇甫湜师从韩愈,亦师亦友,过从甚密,受命作《韩愈神道碑》“韩氏出晋穆侯。晋灭武穆之韩,而邑穆侯孙万於韩,遂以为氏。后世称王。汉之兴,故韩襄王孙信有功,复封韩王,条叶遂著。后居南阳……”皇甫湜为徒,难道不知其师籍贯? 康熙光绪版《南阳县志》也记载韩愈是南阳县人。 作者:笑熬浆糊 本文作者系邓州市花洲实验高中(原四高中)在职语文教师,兼任班主任尚廷普老师,从事教育工作近三十载,爱好广泛,热爱生活,业余坚持原创,图说邓州! 内容转载自治白癜风的医院哪家好白癫风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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